债（60）
今年的放暑假的时间比往年都稍晚一些，到了七月中旬全国的中学才正式放假，李景玉反正连期末考都没参加，毫无负担的在家玩到了生日前夕。
他乖乖在家待了这么久，觉得李景稷应该消气不少，哼哼唧唧地磨，说生日那天想出去外面玩，李景稷顺势警告了他两句以后松了口。
“晚上六点，还是在兰特斯酒店，别迟到。”
李景玉瘪嘴：“知道了。”每年他的生日都得这样，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生日，还是在给公司合作方的生日。
不管学校放没放假，李臣还是每天有一大半时光都在补课，好不容易今天的最后一门的作业写完了，李臣头昏脑胀地下楼喝水，厨房里的李景霖正好在跟菜谱学做菜，香溢满屋，李臣走到李景霖身边，探头看了看锅宽油炸着鸡翅，默默抿了抿嘴。
李景霖一回头是他，笑着问：“是不是饿了？”
李臣点了点头。
李景霖拿漏勺从锅里捞出一块已经金黄酥脆的，夹在筷子上吹了好一会儿，自然而然地喂到李臣嘴边：“你尝一口，烫，小心咬。”
李臣睫毛扑闪扑闪地垂下，往前嘴皮轻轻碰了一下，又呼了两口，才小心翼翼地咬下，脆皮里头滚烫的肉和混着肉香的油汁瞬间迸出来，他蹙起了眉头，舌头缩了缩，但还是连皮带肉吃到了嘴里。
“好不好吃？”
“好吃。”李臣认真地嚼了两口才说。
李景霖把剩下的都捞上来，滤了油放进盘子里：“看来我天赋还不错，可以去开一家肯德基了。”
李景玉心情愉悦地从书房里出来，一跑到厨房就看见他们亲亲热热的样子，顿时不高兴了：“二哥！这是你给我做的！”
“是给你做的，难道就不准别人吃了？”李景霖知道他又要嚷嚷了，赶紧堵着他的嘴：“行了行了，给你做的，快来吃。”
李景玉嘟囔：“我应该第一个吃。”
李臣不搭腔，李景玉有时候幼稚得没有一点儿道理，置之不理，假装跟自己没有关系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。
“你大哥答应了？”李景霖问。
“嗯嗯！”李景玉叼着炸鸡，含糊不清道：“不过晚上还是要去酒店，一堆叔叔伯伯的，烦死了。”
李景霖笑：“你白天想去哪？我带你去游乐场？电影院？”
“不去。”李景玉拉下嘴角：“八百年前就玩腻了，你每年说的都一样。”
李景霖揉了一把他的头发：“哎呀，我都不知道你们现在都玩些什么，那你说去哪儿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李景玉摊手。
李臣默默听着，这样一对比，无论去哪玩儿，都比他在家补课要高兴得多，他当初为什么非要去学校，不过是为了离他们更近，而不是他真的有多爱学习，现在这个局面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，可是他根本不敢跟李景稷提他不想补课的事。
如果是换成他的生日，游乐场也好，电影院也好，他都想去，没去过是其一，最重要的是有人陪着，也有人庆贺。
饭桌上李景稷看着炸鸡又拧着眉毛说垃圾食品有害健康，李景霖直接把炸鸡塞到他嘴里：“你尝尝，挺好吃的。”
李景稷的涵养不允许他吐出来，只能用筷子扶住，慢慢吃下去，最后点评了一句：“太油了。”
坐在斜对面的李景玉趁机就把摆在自己面前，让人毫无食欲的西兰花换到了他给他大哥：“这盘西兰花给你解腻。”
李臣看了看面前的苦瓜，也想推给李景稷，但是他不敢，他怕他大哥让他把一盘都吃了。
“唔，我一会儿去你房间看看你写的作业。”李景霖见李臣吃得差不多了，也搁了筷子。
这是头一次李景霖主动关心他除了吃穿以外的事情，李臣当然愿意，又有点儿担心自己学得不好，早知道应该检查一下的。
台灯暖色的光影下，李景霖的下颚的线条似乎更加清晰了，再加上他戴着金属框的眼镜，看上去比平时严肃很多，李臣有些忐忑得等在一边，本来没放在心上的知识点，通通在脑子里过了一遍，生怕自己漏了点儿什么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李景霖才转过头，他一笑整个人都温软了：“唔，比我想的好太多了。”
李臣暗暗松了口气，从前他不在乎这些，那是因为无论他学得好与不好，二哥都不会生气，总是有十足的耐心围着自己转，反倒是赶都赶不走，可是现在不一样，他害怕因为自己的不好让二哥脸上露出哪怕一点儿失望。
“学了这么久了，明天休息一天吧，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好吗？”
李臣差点儿忘了，他二哥这么心细的人总是能洞察到他的情绪，只不过他心狠的时候可以置之不理，心软的时候却又让他受宠若惊，他攥紧了手指，指尖掐得发白。
“唔。”李臣低下头：“不了，景玉会不高兴的。”
李景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，他有时候觉得这样很好，对过往闭口不提，现在的李臣又听话又懂事，没什么不好，可是他又觉得这样的李臣不好，既不埋怨也不发泄，没有仇恨也没有愤怒，留在他们身边像个只为了求得他们高兴，有时候难免恍惚，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，他们家小四虽然总是冷漠又阴沉，可是偶尔也能窥见他笨拙又无措的一面，看见他真实的柔软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，这样如鱼得水，对症下药一样的乖巧。
李臣不知道李景霖为什么突然沉默，他解释说：“我没有别的意思，二哥，我不是怪景玉不好，只是……”
“我没有多想。”李景霖取下眼镜：“那你给他准备的礼物还送给他吗？”
李臣点头：“要送的，但是等明天他回来再送也一样。”
李景霖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，有些话掂量着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，最后好像只能任由这样的局面继续下去。
“二哥？”李臣猜不出李景霖今晚的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：“我是不是不应该送给他？”
“不是，不是。”李景霖重复了一遍，好像想强调什么一样，他从没觉得自己言辞匮乏过，可是现在一到李臣面前他就犹犹豫豫，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语气和用词，斟酌了一会儿：“我看你最近这么听话，奖励你放一天假不好吗？”
李臣抬头，泯出一个笑，酒窝像是甜品：“当然好，我以后也会听话的。”
第二天李臣虽然放了假，但是一大早起来反倒是跟着李景稷去了公司，练了大半天字，手臂都写酸了，不过字总算好看那么一点点，起码是规规矩矩的不丑。
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，李景稷就带着李臣回家先做造型，今晚的活动虽然是李景玉生日，但是宴请比较正式，所以出席的衣服是早就准备好的，李臣穿上短袖衬衫和背带短裤时，感觉十分不自在，李景稷蹲下身亲自帮他把红领结系上，他却更窘迫了，因为这样的穿着跟自己有点儿格格不入。
造型师一边帮李臣打理头发，十分夸张地夸奖和赞美：“你头发简直太好了，又黑又亮，天生丽质难自弃啊，别人羡慕不来的，皮肤也好，用不用护肤品……”
李臣忍受着他不停歇轰炸似的夸赞，好不容易才弄好了，李景稷也差不多了，他只是略微打理了一下头发，换了一身更为正式和修身的西装，不过看上去比平时更精致，也更冷峻。
叶远开车把他们送到酒店，他还会一直等在这里直到结束，再送他们回去。
时间还早，一个小时后才正式开席，开放式的自助餐，更有助往来交谈生意，李景稷先和经理对接去了，李臣就坐在咖啡厅等着，没等多久李景玉和李景霖就到了，穿得都稍显正式。
李景霖这一天都有点儿心不在焉，现在看到李臣打扮的跟个瓷娃娃似的，却一个人等在咖啡厅时，更觉得昨晚自己不该那么犹豫，李景玉虽然不乐意去游乐园，最后却还是在里面玩得很开心，他真应该把李臣带上，而不是让他一个人等在这里。
李臣看到他们，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。
“哥哥。”李臣近前来：“生日快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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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现在真是日常失踪∠( ᐛ 」∠)＿
又到了一周冒泡的时候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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